红糖包子

麻瓜筑梦师.

莱姆斯•卢平 | 一些毛绒绒的小问题(上)


“爱这个字就像神一样,存在本身就是暧昧不清的。”




01.


阳光透过印彩花的玻璃窗,被扭曲后斜斜射进来,映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涂抹在一本本厚厚的书脊上,晕染开印象派特有的明亮温柔。浅浅沁进一半阳光的书桌上,棕发男人半垂着睫,声音平静又温和。


“不,先生们,练习我教的魔咒并不是你们在走廊上施魔法的理由。为此我不得不关你们的禁闭……让我想想,下节课用的水怪似乎还缺两个人为它准备食物?那么——”


叩门声突然响起,半开的门口挤进来一个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办公室里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少女身上。她有一双蓝绿色的眼睛,色调干净又清新,笑起来像是盛夏绽放的玫瑰,热烈的可以代替人的心跳。没披外套,金红相间的领带散开,被她百无聊赖卷在纤细白的指尖把玩。


男人笑起来,眼睛像是融化的焦糖。


“好了,先生们,下不为例。”他对面前两个红头发的韦斯莱说,等两个人欢呼雀跃着离开后从办公桌后绕出来,气息带着微苦的可可味包裹住你。


“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我的小姐?”




02.


莱姆斯•卢平,你的教父,你的教授,你的监护人。


很难想象一个男人会承担你成长过程中的所有指导性的角色(即使他陪伴你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更难想象的是,像卢平这样一个几乎没脾气的人会养出一朵带刺的小玫瑰。


张扬肆意,明媚又无情。有时邓布利多与卢平私下交谈,开玩笑般把你的种种恶劣行为——上至故意在魔药课上炸坩埚下至欺负一年级的新生——都告诉他。


卢平听着听着就笑,仰起头,正好看见你骑着扫帚从高空俯冲下来,看见他后故意靠近,在校长办公室的透明玻璃上弹一弹。


“她这样很好。”卢平对你挥挥手,眼角笑纹渐渐淡了,露出几分回忆的模样来:“这样很像……我从前的朋友,不是吗?”


轻易获得别人爱慕的能力像。对待感情的恶劣态度像。聪明绝顶又漫不经心的性格也像。


……甚至连不肯好好打领带的习惯都像。


卢平叹口气,任劳任怨将领带从你指尖上抽出,微微低头要替你将它系好。你亳不排斥——甚至渴望他的手指再向前一点,触摸到你故意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可脸上依旧笑嘻嘻,像一个被长辈纵容过头的任性女孩:“弗雷德叫我过来的,他说这样你就不会关他俩的禁闭。”


“哦,我早该想到的。”卢平故作惋惜摇头,向后退一步,指责的话语根本算不上严厉:“你这个坏姑娘。”


“但你会原谅我,不是吗?”你毫不在意的问。


男人已经坐回办公装上,闻言放下手中的羽毛笔,认真想了想。


“你说得对。”卢平道。


正如以前的无数次那样。




03.


墨黑天色笼罩了整间房间,稀疏星光落在不大的单人床上,安静冷清。


卢平伸手打开灯,突然皱了皱眉,接着就无奈的叹口气。


“出来吧。”他说。


素色床铺上鼓起一个包,你坚持躲在里面不出声,直到卢平走过来将被子“呼”一下掀开才翻过身,正对上年长者有点生气又有点好笑的脸。


“我该告诉邓布利多别让你当级长。”卢平板着脸说,难得起了作怪的心思,又将被子举起来将你整个人蒙住:“假公济私。”


你打笑着在被子中打滚,等卢平把你放出来,面色绯红,亚麻色长发蓬乱,一点没有平时明艳大方的模样。卢平棕色眸子里满是笑意,低头看着你:“现在,玩忽职守小姐,告诉我你为什么又跑到你的教授这儿来了?”


“我饿了。”你歪歪头,理直气壮大声宣布。


过于宽大的卫衣领口下滑快露出一半,卢平小心帮你掩住(你总是对他可以帮你拢好太过火的衣服却一点不碰到你的能力感到吃惊),然后转身向厨房走去:“想吃什么?”


“随便。”你有点没劲,又倒回他床上懒懒回答。


结果等卢平系好围裙开始做饭,你又觉得不忿,悄悄溜进厨房一把抱住他的腰,探头要看正散发香味的食物是什么。


卢平:……


他拖着大型腰部挂件处理食材,不想是教父和教女之间的温情关怀,更像是年长者对年轻情人的爱溺情重。


大概如今这种局面不能完全算成一个人的错——你愈发放肆,卢平则毫无底线的包容忍让。




04.


十五岁那年,你发现自己爱上了莱姆斯•卢平。


你和卢平相差整整十八岁,不知道他年少时是否曾有过意气风发的模样。但卢平看着你出生、看着你长大,温柔小心的几近纵容。


他说你是他老朋友的女儿,有时看你的目光仿佛透过你看见自己的学生时代。事实上你并不喜欢这种眼神,而是更喜欢另一种——很少,但并不是完全没有——那种男人看女人的眼神,看见昔日幼苗已经结出任他采撷的果实时露出的,惊艳、渴望又挣扎的眼神。


你因此相信卢平也喜欢你。男女之间的喜欢。


后半学期,从阿兹卡班越狱的小天狼星闯入了格兰芬多男寝室,邓布利多让全校学生在礼堂里打地铺。


你借口冷,半夜悄悄钻进卢平的睡袋。


失算的是你的教父并没有睡着,手指摩挲着魔杖尾端,一点昏黄灯光下凝住的眉眼里似乎沉郁着许多的难过。看见你后卢平才显出鲜活表情,眉头一皱刚要说话,就看见你安静靠在他旁边,被毛绒绒睡衣包裹的像一只绵软无害的小动物。


……卢平把将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即将成年的女孩长发打着卷儿铺散在肩头,蓝绿色眼睛被魔杖的荧光浅浅镀一层金,仿佛人们想象中天堂的倒影,有一种不带任何攻击性的美。


这时你就和他那位操蛋的老友一点也不像了。


在心底狠狠骂了句脏话,卢平转头看一眼你,在你狡黠又忐忑不安的目光下起身,从角落里拽出被子将你整个人严严实实包裹住。


“现在不冷了?”他问,熄灭了魔杖顶端的光,在黑暗中摸索到另一边躺下:“仅此一次。现在,该睡觉了。”


过了一会儿,睡袋里想起悉悉索索声音,你挪动着靠近卢平,努力将另一半被子轻轻盖在他身上,气音卷起的气流像身上温度一样暖:“晚安,莱姆斯。”


“……晚安。”卢平轻声说。


晚安,我的姑娘。




05.


又是一个月圆夜。


你很久以前就知道卢平是狼人,也听他讲过老朋友们的故事,牡鹿、黑狗和老鼠陪伴着狼人在尖叫棚屋度过月圆变身时的痛楚。


阿尼玛格斯。既然你的父亲能练成,那么你自然可也以。


——于是,打人柳旁,焦头烂额的三人组看见一只白乌鸦破开阴冷月光,动作优雅如在空气中滑行。


……白乌鸦还抓着一只看上去离死只差一口气的老鼠。


讲老鼠丢进还在发愣的哈利手中,你径直向已经开始变身的卢平飞去。


“快走,哈利!”罗恩急匆匆扯着哈利:“你在发什么呆?”


“哦。”


绿眼睛的少年收敛心神同朋友们一同离开,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满月的光芒下,巨大黑狗肩膀上停着羽毛皎洁如雪的白乌鸦,仰着脑袋,同已经完全变身的狼人对视。




06.


“介绍一下,”卢平道,“这是你的父亲,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和坐在沙发对面的、高大苍白的男人对视,彼此都在对方眼中看到浓浓的猝不及防。


虽然男人已经瘦得大概只剩张皮,大概任何人都能看出你们之间的相像:尽管你们的发色和眸色不同,但——这是卢平的原话——你长的就像施了一打柔化咒的小天狼星。


被冤入狱十三年的悲情英雄对你露出一个有些拘束的笑容,你则愈发坐立不安,如同屁股底下被塞了个韦斯莱出品的火箭炮。


“……”卢平说,“你先出去吧,大脚板。”


小天狼星有些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不过离开的倒是很干脆。在他打开门的那一刻,你听见哈利一声抑制不住的欢呼。


卢平走到刚刚小天狼星刚刚坐的地方坐下,十指交叉。你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你相信卢平能看出你猛然见到生父的无措与慌乱,你相信他会帮你解决你的问题,你相信——


“现在让我们来谈谈另一件事,”卢平道,眼睛微微弯了弯,不过没包含多少真心的笑容在里面:“很厉害嘛,白乌鸦小姐。”


你:……重点难道是这个吗?


可惜的是,显然,年长者认为问题就是这个:“阿尼玛格斯?你什么时候练成的?”


不用你回答,他不过两秒就自己找到了答案:“……去年暑假。”


练习阿尼玛格斯的过程复杂苛刻到无法想象,事实上你从三年级就开始尝试,知道直到去年才成功。


你低了头,小声回答道:“是的。”


不是这样的。


在阿尼玛格斯练成后,你曾想象过卢平知道后的反应。他也许会欣喜,怕也许会为你骄傲,甚至也许你们的关系可以离你梦想的更近一步……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的。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练习阿尼玛格斯。”


卢平没有暴怒,声线依旧平平淡淡。你因为他的这句话惊喜抬头,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是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冷漠中混着失望的眼神。


“但是你是否想过,小姐。”他直视着你:“也许我并不需要。”




07.


莱姆斯•卢平是你的教授,你的监护人,你的教父,你永远也无法触及的初恋。


“……而我,穷极一生都未曾因爱你而疲惫。”


你开始给卢平写情书,轻佻又热烈,夸张又坦率。勿忘我色的信纸夹在黑魔法防御课论文内,上课时你刻意同他对视,见男人窘迫的转移视线便得意洋洋。


这不公平。你暗想。


你在还不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爱上了莱姆斯•卢平,以无知者无畏的勇气将全部的自己向他敞开,从灵魂到身体都心甘情愿献祭给年长者。而他已经见过太多,把你不加掩饰的爱意当做少女一时的迷恋,自以为不动声色拉开了你们的距离,似乎以为这样就可以扑灭你的热情。


“什么也比不上一个孩子暗中所怀的爱意。当我开始明白什么是异性时,我就开始抑制不住的渴望你。”


你写,兴致勃勃猜想卢平会怎样对待这些来自于他亲手抚养长大的女孩的信件,故意用暧昧的语句渲染桃//色幻想:“你知道我是你的,教授。”


这仿佛变成了一场博弈,你锲而不舍又执着,心中的恶意与爱意一样多,狠心又恶毒,处心积虑要激怒男人,撕下他的温良面具,强迫他正视自己的欲望。


六年级的期末考试自然由卢平来主持黑魔法防御术。


你轻松领先所有人完成任务,故意让水怪弄伤右臂,从湖水中湿漉漉钻出来,并且拒绝了其他人递过来的毯子。


卢平皱着眉看你,你则在他的目光下舔舔后槽牙,为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忍不住兴奋。


“教授,”你叫住他,蓝绿色眼睛里闪烁着嘲弄般的火光:“我可以用另一个魔法得到加分吗?”

卢平笑了,仿佛上个月的种种不曾发生在你们之间:“当然可以。”


他该为这句话后悔的。


因为下一秒,白乌鸦飞翔在天空中,鲜血一滴滴洇湿鸦羽,正如他无数次梦见的那样,因为失去理智的狼人而受伤,奄奄一息。


他不假思索用“愈合如初”将你手臂治好,转身离开前匆忙道:“我会给你一个O。”


——背影像是落荒而逃。






隐藏结局是卢平的自述:


玫瑰怎能选择污泥,夜莺怎会垂青乌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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